本文来源：时代财经 作者：黄宇昆
12月4日，中国银行间市场交易商协会（下称“交易商协会”）公告称，11月26日，交易商协会以通讯方式召开了第六届常务理事会第七次会议，会议听取并审议通过了《关于交易商协会秘书处设立自律调查二部的议案》，同意交易商协会秘书处设立自律调查二部。
这意味着，债券监管持续升级。12月2日，交易商协会通报对江苏四家农商行自律调查情况，查实常熟银行（601128.SH）、苏农银行（603323.SH）、江南农商行、昆山农商行债券交易内控管理不健全，存在对交易员激励过度、部分交易涉及利益输送等违规行为。
12月3日，时代周报记者联系上述四家银行采访，其中，常熟银行相关人士表示，不了解相关情况，暂不接受采访；江南农商行对此未予置评。
今年以来，这4家农商行投资收益均实现较大增长。其中，常熟银行和苏农银行均是在A股上市的江苏地区农商行，今年前三季度，这两家银行营业收入同比实现增长，其中投资收益是带动营收增长的重要原因之一。不过，相较于6月末，两家银行的交易性金融资产同比均大幅下降。
图源：图虫创意
对交易员激励过度，部分交易涉及利益输送
据交易商协会官网，今年8月，交易商协会监测发现，常熟银行、江南农商行、昆山农商行、苏农银行在国债二级市场交易中涉嫌操纵市场价格、利益输送。依据《银行间债券市场自律处分规则》，交易商协会对上述4家机构启动自律调查。
彼时交易商协会称，在近期查处的案件中，部分中小金融机构在国债交易中存在出借债券账户和利益输送等违规情形，交易商协会已将部分严重违规机构移送中国人民银行实施行政处罚，对于其他此类案件线索交易商协会正在加紧调查处理。
12月2日，交易商协会正式公布对四家农商行的自律调查情况。具体来看，上述四家农商行债券交易内控管理不健全，对交易员激励过度，导致部分交易员交易行为扭曲，通过集中资金优势连续买卖、自买自卖和频繁报价撤价诱导交易等方式影响债券价格，部分交易涉及利益输送。据通报，交易商协会将根据相关法律法规以及自律规则予以自律处分并移送相关部门。
有消息人士指出，债市的利益输送堪比股市的“老鼠仓”，结合过往处罚案例来看，后果相当严重。在业内，利用债券获取巨额利益的人被称为“硕鼠”。2013年，银行间债券市场多次曝出涉及利益输送问题，十多位业内重量级人物卷入当时的债市“扫黑”风暴。
近年来，针对银行间债券市场的各类违规行为，交易商协会在央行指导下采取严格的监督措施。根据交易商协会通报的2023年度银行间债券市场自律处分情况，2023全年协会共对52家机构立案调查，作出自律处分121家（人）次，涉及61家机构和60名责任人。
交易商协会称，2023年投资交易类机构受处分情况显著增多，银行间市场交易环节违规受到关注。全年共有13家机构因交易环节违规受到交易商协会自律处分。从机构类型看，处分对象覆盖城商行、农商行、信托公司、保险公司、期货公司以及货币经纪公司等各类型市场主体。从违规情形看，覆盖违规交易债券、违规代持、利益输送以及内控缺失等。
今年8月，交易商协会副秘书长徐忠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从自律调查的违规交易案件中可以看出，一些中小金融机构的管理层不熟悉金融市场业务，内控不严，而激励机制又过度灵活，给从业人员的违规操作以可乘之机，有交易人员借机与场外私募内外勾结进行利益输送。
徐忠还表示，高频对冲交易等策略本是境外对冲基金常见的操作手法，具有较高投资风险，而国内中小金融机构却是用老百姓的存款来赌方向、博价差。数据表明，一些中小金融机构债券收入占营业收入均超过30%，有的甚至超过了50%，如此激进的交易策略显然超越了其风险管理能力。
如今，债券监管再度升级。2023年11月，交易商协会秘书处设立自律调查部。自律调查部是协会秘书处对银行间市场违法违规行为进行自律调查的职能部门。时隔一年，交易商协会秘书处又设立自律调查二部。
今年投资收益大幅增长，有农商行已降低投资规模
今年以来，在“债牛”行情下，不少银行增加了对债券等金融资产的配置，推动投资收益大幅增长。交易商协会通报的4家银行，今年投资收益均实现较大增长。
今年前三季度，常熟银行投资收益为13.39亿元，同比增长92.54%；苏农银行投资收益为8.55亿元，同比增长63.66%，该行称主要是资本利得增加；江南农商行、昆山农商行暂未上市，今年上半年投资收益分别为14.05亿元、7.61亿元，同比增长27.96%、94.04%。
目前，A股上市银行共有10家农商行，其中有6家位于江苏，分别为常熟银行、紫金银行、无锡银行、张家港行、苏农银行、江阴银行，从财务数据来看，投资收益是带动这些银行营业收入增长的重要原因。
Wind显示，今年前三季度，上述6家江苏上市农商行的营业收入和归母净利润均同比增长，其中，常熟银行前三季度的营业收入、归母净利润分别为83.70亿元、29.76亿元，较去年同期分别增长11.30%、18.17%，增速在6家银行中均为最高。
整体来看，投资收益在上述6家上市银行的营业收入中占比较高，有4家银行占比超过20%，其中苏农银行前三季度投资收益占营业收入的比重为26.57%，在6家银行中排在首位。
此外，今年前三季度，张家港行投资收益为9.59亿元，同比增长160.35%，该行称主要是当期处置交易性金融资产及其他债权投资取得收益增加。
值得一提的是，在监管部门多次提示风险后，三季度以来多家农商行已经主动降低交易性金融资产规模。以交易商协会通报的常熟银行和苏农银行为例，截至今年6月末，两家银行的交易性金融资产分别为204.80亿元、184.52亿元，较年初分别增长47.04%、77.54%。到了9月末，两家银行的交易性金融资产规模分别下降到143.62亿元、140.83亿元。
光大银行金融市场部研究员周茂华向时代周报记者表示，部分银行热衷买国债，主要是近年来宏观经济波动，金融市场波动，实体经济经营面临一定压力，融资需求偏弱等，导致部分中小金融机构对安全资产需求增加。不过，他也强调，少数机构大举买入国债，若债券价格调整，或将面临投资浮亏、资产减值甚至期限错配、流动性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