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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写】和田玉贩米吉提

几十个玉石商人围着米吉提,仔细盘算着,打量着米吉提手中的两个和田玉籽料。

几十个玉石商人围着米吉提,仔细盘算着,打量着米吉提手中的两个和田玉籽料。

一块料子不规则,带着黑皮,有疤痕,白色的部分也不突出。商贩从米吉提手上拿到玉石,用灯照了起来,就跟看翡翠一样。他们将这块玉石拿到人群之外,几个相熟商贩聚在一起商量讨论。

价格很快到了7000元,还有几拨商贩继续看。看热闹的商贩继续围过来,米吉提和熟人们打着招呼,打招呼的方式很热情,彼此胳膊大范围地甩动,将手“啪”在一起,这也是讨价还价时惯常使用的一种方式,通过彼此使劲地碰手,双方将差异很大的买卖价格向中间靠拢。

这次交易不用碰手,这是一次小型私下公盘,无论是谁,只要愿意出更高价,都有可能成为这块和田玉的主人。这是商人与商人之间的交易,米吉提从市场买了这两个籽料,通过这种方式卖给同行。

还有人出价,很快价格到了7500元,此后虽然还有人看,却没人再往上出价,成交了。

另一个籽料比小指头肚还小一半,需要用手指尖小心拢起来,或者摊在掌心查看,这个籽料表皮发黄,但形状较为规则。这个籽料最后成交价是4000元。

这是近期记者在新疆和田玉石交易中心看到的一次小交易,交易的发起似乎是随机的,这次交易之后,商贩就四散而去。米吉提很快通过微信向另外一个玉贩转了钱。米吉提说,这是合伙生意,他们一起买的玉石,赚了钱也一起分。

米吉提今年40多岁,在新疆和田玉石交易中心有个摊位,就在离这个市场四公里左右的地方,曾经有个小巴扎,他十三四岁的时候在这个巴扎里接触了玉石生意。没有拜师学艺,他从别人手里买入,再卖出去,慢慢就学会了,他说自己进入这个行业从来没被骗过,但是买来卖去,总有看走眼亏损的情况。

米吉提站在人群中很扎眼,他显出很有把握的样子,是能把交易敲定的行家里手。商贩说米吉提做生意很厉害,眼光独到。

新疆和田玉石交易中心有1800个玉石摊位,每个摊位上都有一个老板,米吉提是其中一员。一大早他们就拿上水壶接上水,一遍遍地喷洒到玉石上,就好像玉石需要水才能活下来一样。湿淋淋的玉石,就好像刚从旁边的玉龙喀什河捞出来一样。商贩目光搜寻着机会,希望通过喷水的方式增加玉石的卖相。可是来往的游客们大多也是看个热闹,不懂的领域轻易不敢下手,倒是卖西瓜、卖饮料的商贩生意火爆。

玉龙喀什河在市场东边,河床上都是鹅卵石,河水浑浊冷冽快速流过,跟尼罗河一样,通过一年一度的泛滥,从上游带来珍贵的养料,不过顺着玉龙喀什河流下来的,是和田玉。

玉龙喀什河河道里藏着财富,藏在一个个鹅卵石缝隙里。河道里到处都是坑,这里已经挖了很多遍,还有人继续挖下去。古河道也到处是硕大的矿坑。

寻找玉石的人,顺着河道向上溯源到了黑山村。和田玉的源头在玉龙喀什河的支流——喀让古塔格河上游的冰盖下,黑山村正是在喀让古塔格河谷之中。而喀什塔什在维吾尔语里意为玉石。这里交通不便,但多的是冒险求财者。

和田玉石产业从业人员1.7万余人,年交易额30亿元左右。尽管有交易市场,有加工场地,但这里的主要定位依然是原料产地,距离商品消费地和加工地都颇为遥远。米吉提说,这里只能卖小料,大料都卖给了河南南阳的石佛寺。

米吉提说这两年赚钱并不容易,隔几天成交一次,只是赚个生活费。米吉提也慢慢积攒了一些远方商户,他隔断时间就飞往上海、苏州一趟。